不井

是光,是永升的希望

【MF】热症(梅熊,一辆突发车)

配对:梅斯罗斯/芬巩

警告:一辆突发车

   

       梅斯罗斯察觉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脚步很轻,走得不快,但是目标明确,正朝向他躺着的床铺。能够不经过侍卫通传直接进入卧室的显然只有一人。 

 

  Findekano来了。什么时候?辛姆林事前并未收到一点风声。他的堂弟向来热衷于将突然造访作为惊喜,但那是之前了。

  

  自从芬巩继位后,他们之间的交流被迫局限于战事公务,这种令人懊丧的胶着源自双方身份的变化。在爱人与挚友之前,他们首先是至高王当和将领;在倾诉思念与爱语之前,他们更应当关切诺多的存亡。

  

  芬巩不再有充裕的时间来斟词酌句地写下一封情诗,他被堆积如山的事务包围,天秤的两端分别是私人感情与王的义务,孰轻孰重,毫无悬念。

  

  他们也不再依托来往于两地的信鸽沟通。那是属于安稳年头的把戏,饱含隐秘又甜美的等待,当洁白的羽翼滑过天际,内心充溢的遐思破土而出,就像见证了一朵蔷薇的开放。

  

  但是现在不了。他们需要更有效,更便捷的联络渠道,足以让彼此在应接不暇的工作中快速交换情报,商讨战况,传达决策。真知晶球被置于案头,他们在扭曲的弧面上望见彼此的面容,没有致意,也无需问候,一方开门见山地提问,一方简明扼要地回答。

  

  梅斯罗斯看见堂弟眼角眉梢的疲态,向来明朗红润的脸颊因为过度劳累而日渐瘦削。不论是出于对王的敬重,还是出于对爱人的关怀,他都应当建议对方保重身体。只是这样简单的词句却悬于舌尖,难以出口。

  

  因为愧疚,他痛恨自己不能更多地为芬巩分忧代劳;更因为他知道说也无用,芬巩的消耗并非来源于自身意愿,而是被外界岌岌可危的情势逼迫着,分秒不得安歇。

  

  他们仍能知悉对方的一切近况。梅斯罗斯可以从芬巩的坐姿猜出他进餐的时刻,正襟危坐表明已经用餐;靠在椅背上或撑着头则代表至高王尚未进食。他也能从芬巩的语速里分辨出近日工作的进度,言简意赅说明虽然公务繁杂但处理得井井有条;说话时偶尔停下来思索,则表示芬巩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所以梅斯罗斯对于芬巩的出现感到惊讶,他在记忆中搜索不到任何表明芬巩打算突访的迹象。

  

  来者走到了床边,一丝夹带着夜露湿意的寒气袭上他的脸颊,装睡者不由地叹息一声。此时梅斯罗斯才发觉自己的体温高得异常,滚滚热意从胸膛泛出,像是流动的火焰在他的血管里烧灼。

  

  一只凉爽干燥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Maitimo,”他的堂弟轻声唤他,“醒醒。”

  

  梅斯罗斯睁开眼睛,握住了芬巩的手腕。他想开口,但是口中好像吞入了一把砂砾,唇舌干涩,喉咙肿痛。

  

  “你病了。”芬巩单膝跪在地上,伏于床边,抽出了被梅斯罗斯攥住的手腕。他轻轻将黏在爱人脸上的红铜发丝理好,微凉的指尖所过之处带来阵阵清爽。

  

  梅斯罗斯贪恋于这份甘霖般的慰藉,他的关节发疼,肌肉紧绷,但依旧有足够的力气又一次抓住芬巩,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

  

  “所以你来了。”

  

  芬巩低低笑了一声,就像对他这种无赖举动的无言抱怨,但依旧顺从了他。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你会好起来的。只是过于劳累,太多事情都在逼迫你。”

  

  “不,我很好。”梅斯罗斯下意识地反驳。他拒绝承认自己累垮了,“你做的比我更多,上次交谈时我发现你至少两天没合眼。”

  

  芬巩动了动手腕,将已经被费诺里安过高体温暖热的手心反过来,用冰凉的手背贴着堂兄的颧骨。他没有接话,在当前情况下讨论谁的负担更重并不是个明智的主意。“你需要休息,”他适时地补充,“我们都需要。”

  

  “是什么开导了你,我的陛下?”梅斯罗斯往旁边挪了挪,想将芬巩拉上床,后者配合地站起来。

  

  “时间。”

  黑发精灵单手解开前襟的搭扣,宽松的斗篷滑落在地。

  

  月光照射在芬巩的身上,梅斯罗斯发现对方衣着单薄,一件简单的白色袍子包裹着他膜拜过无数遍的躯体。芬巩甚至没有扎起发辫,亦没有佩戴额冠,鬓角的发丝垂落在脸侧,让他看上去有种不真实的年少感。就像初初登陆中土时那样——倘若他曾有幸得见。

  

  “到这儿来。”梅斯罗斯向他张开双臂。

  

  芬巩像一只云雀般掠上了床,他的动作分外轻灵,落在梅斯罗斯的怀里却让红发精灵感到了从灵魂深处散逸的充实。

  

  他太想念这个了。

  

  他们没有说话,安静而满足地拥在一起。芬巩将脸埋在梅斯罗斯的颈边,双腿蜷缩起来,膝盖挨着堂兄的大腿,炙热从他们相触的肌肤上散开。

  

  “我甚至开始感谢这场莫名其妙的病了。”

  

  梅斯罗斯侧身搂紧了爱人,下巴抵着头顶。芬巩就像是一块初春未消的湖冰,在他怀里逸出丝丝缕缕的凉意,熨帖着被热痛折磨的肌肉。

  

  清浅的呼吸声在幽寂的室中盘旋,今夜格外清冷,窗外连一声夜枭的啼叫也无。

  

  芬巩慢慢伸展开躯体,让彼此尽可能多地贴近对方。他抬起头,对上堂兄熠熠有神的双瞳。

  

  他们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车已屏蔽)

  

       梅斯罗斯俯下身,将堂弟紧紧抱在怀里,在杂乱的喘息中逐渐平复遽烈的心跳。

  芬巩挪动乏力的身体,仰起头,将嘴唇贴上梅斯罗斯的额头。原本滚烫的温度已经降了下去。

  “睡一觉吧,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事实果真如他所说。当晨光刺破云层,梅斯罗斯从难得的酣眠中苏醒。昨夜困扰他的热痛全都消失了,眼下每一寸肌肉骨骼都轻松舒畅。

  他穿戴妥当,在依旧沉睡的爱人唇上印下一吻。

  “……你要去哪儿?”芬巩微微睁开眼。

  “检查巡防。你可以再睡会儿。”梅斯罗斯不舍地轻抚那双润泽的唇瓣。

  芬巩点点头,吻了吻梅斯罗斯的掌心。

  “别让我等太久。”他说。

  “你很快就能见到我,我保证。”

 

  梅斯罗斯知道自己已经醒了。那些疼痛、烧灼、苦涩,尽数回到了身上。就像在雷击下苟延残喘,骨骼磋磨,血液干涸。

  梅斯罗斯睁开眼,捡起滚落在一旁的宝钻。

  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在呼唤他。

     

      “别让我等太久。”

  梅斯罗斯不会食言。“你很快就能见到我,我保证。”

  在被烈焰吞没的刹那,他看见了——

  芬巩坐在窗边,缓缓将金丝缠入发中。他沐浴在光芒下,以清越的嗓音吟唱着歌谣,那歌谣诞生自双树纪,谱写于所有不幸开始之前,曾经响彻安戈洛坠姆,给黑暗中的他带来光明和救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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