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井

是光,是永升的希望

【精灵宝钻】因祸得福(梅熊,现代AU,一发完)

配对:Maedhros/Fingon

说明:特种兵AU


混乱归于寂静,爆炸带来的冲击还未完全消散,刺激的焦味混合着热浪涌入胸腔,叫人感到阵阵晕眩。


梅斯罗斯背靠一棵枯树坐在地上,脑海里的轰鸣正在逐渐消退。特种作战研究小队的队长此时狼狈极了,负伤不说,连搭载工具都毁了个彻底。其实他们原本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谁料在返回时突遭袭击,潜藏在附近的敌人发射火箭弹击中了他们乘坐的运输直升机尾部,迫不得已,他们弃机逃生,跳伞降落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

 

梅斯罗斯的右臂受了伤,虽然已经做过简单处理,但此时仍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垂在身边,渗出的血液沿着衣袖滴进黄沙里,很快就被滚烫的沙地吸了个干净。


远处燃烧的飞机残骸冒出滚滚浓烟,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循迹而至,所幸他的队员们并无大碍,就算是敌人也应付的来。


“真他妈倒霉,”凯勒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在梅斯罗斯身边坐下,掏出维持包灌了口水,“联系上总部了,后援马上就到。”


梅斯罗斯抬起完好的左臂拍了拍金发士官的肩膀,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们的战损再创新高。”


“我都能想象到回去后,第五小队那帮家伙要怎么嘲笑我们了。”凯勒巩烦躁地抓起一把沙子捏在手里揉搓。


笑意从梅斯罗斯的脸上淡去,倒不是担心会被特冈奚落,而是想起了他的哥哥,自家队中的军医芬巩。


原本芬巩也是要参与此次行动的,他虽然是医护兵,却是队里以最高分数通过选拔训练的成员,当年被总部强行从海军那里截了过来,既能在枪林弹雨里冲锋陷阵,也能在危急关头救人性命。


梅斯罗斯想,如果不是突然接到上级的紧急命令前去支援另一桩任务,恐怕此刻坐在他旁边的就是芬巩了。他会锁紧眉头为自己处理伤口。


不,如果有他在,或许他们压根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要知道每次行动前,芬巩都会犯强迫症似的把计划反复核实,几套后备方案都确认到边边角角,甚至连他穿哪件背心都要心里有数。 


这话听起来有些暧昧,但是,老天作证,如果他们的关系里有什么浪漫色彩,那全都是他一厢情愿。


没错,无往不利的特战小队队长梅斯罗斯,眼下正深陷在单恋之中,而对象就是自家的医护官。


或者换一个比较体面的说法,他正在追求对方。 


虽然进程极度缓慢,效果几近于无。


梅斯罗斯叹了口气,眺望着广袤沙地,心中升起一丝苍凉,他是真搞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令追求一直原地踏步。


凯勒巩斜眼瞅了瞅梅斯罗斯,了然地皱起脸——说真的,他对芬巩的惦记简直是毫无遮掩,也就军医本人还没反应过来。“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


凯勒巩关上通讯频道,压低声音:“电影里都那么演,两个人身陷困境,只有彼此,互帮互助绝地求生,脱险后就在一起了。”


梅斯罗斯嗤了一声,懒得搭理。


“有科学依据,”凯勒巩来了兴致,喋喋不休,“你知道的吧,人在危难时受到帮助时会产生大量多巴胺等神经递质,这些多肽又是造成人类产生感情和依恋的重要物质……所以,如果你想办法英雄救美一下,这事就成了。”


“行了,”梅斯罗斯被他吵得头疼,“这主意烂透了。”


“就像你有什么好点子似的。”凯勒巩翻个白眼,站起来双手叉腰,无奈摇头。很显然,最近他们队长的感情生活就是片雷区,碰不得碰不得……这是欲求不满吧,是吧?


“或者直接去表白啊。”凯勒巩抛下一句话,明智地选择远离。


梅斯罗斯仰头靠在树上,单手紧了紧绑在胳膊上的止血带,他有什么好点子?在追求芬巩一事上他付诸的实践可不少,然而命运总是跟他开玩笑,就像他在恋爱方面的好运早就被透支光了一样。


所有的约会安排在开始时都如他所愿,而结局全部差之千里。


他曾约了芬巩一同登山,本想着可以在对方疲惫时搭把手,没料到军医迈着两条大长腿健步如飞,如同精灵一般轻快灵敏地在山岩间跃动,跑上山巅后连气都不带喘的。


好吧,这怪他考虑不周,忘记了对方也是经过严苛训练被选拔进特战队的顶级精英。


于是他改变战术,邀请芬巩去看电影。两人坐在放映厅里对着号称“史诗级灾难爱情片”的大制作长吁短叹。不是生离死别的爱情不感人,而是技术性瑕疵太多。


“腋窝贯穿伤休息一晚就能攀岩啊?”


“可这超过了P226的射程。”


“橡皮艇明明还能再搭一个人,没有必要牺牲爸爸。”


设想中的感人气氛一丝也无,用餐时梅斯罗斯还免费上了一堂人体构造课。


然而他从不轻言放弃,只会越挫越勇。


可惜幸运女神好像跟他耗上了,专门对着干。


他约了芬巩去看展览,气氛稍入佳境就听见火警铃声大作。


他约了芬巩去野餐,自己做的三明治在对方精心烘焙的点心面前就像侄子捏的泥巴。


哪怕他陪芬巩去买咖啡,路过银行都能碰上抢劫事件。


简直像被诅咒了。


饶是梅斯罗斯身经百战从不信命,也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一分钟后抵达,准备撤离。”从耳机里传出的通讯打散了中校的郁闷。 


“收到。”他站起来下达命令:“男孩们,集合!”


另一架比坠毁直升机更大的运输机降落在黄沙飞舞的大漠里,梅斯罗斯看见芬巩率先跳下舱门,疾步穿过被螺旋桨掀起的沙雾走向他们。


“你看起来比我还糟。”梅斯罗斯注意到军医的防弹背心上溅满血迹,还有两个新鲜得掉渣的弹坑。


“受伤的人可不是我。”芬巩快速检查过梅斯罗斯的右臂,催促他登机:“你需要手术,立刻。”


或许是出于稀有的良心发现——毕竟他们害得芬巩刚结束了一场战斗就立刻赶来支援——中校这次没有再说些什么讨打的俏皮话,难得安分地服从了安排。


当他们升空时,又一架前来善后的运输机抵达了坠毁点。梅斯罗斯在摇晃颠簸中瞥了眼舷窗外:“希望他们能找到我的外套。”


芬巩从救护包里取出一把剪刀,麻利地剪掉队长的半边袖子,开始拆解止血带,随口应付着:“估计也就比找到活物难上那么一点。”


“音乐剧的票还在外套口袋里,该死的!我们本来说好这周末去看。”梅斯罗斯懊恼地咒骂,他就知道这次约会肯定也要被搞砸,看吧,大型突发事故。


“别动。”芬巩取下绷带,伤口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糟一点,虽然梅斯罗斯已经洒过止血粉,但是被利器挑出的伤口深且长,外翻的皮肉需要缝合才行。


“就算你把票好好收着,我也不赞同在这样的情况下外出。”芬巩翻出一管针剂,弹了弹粘附在管壁上的液体。


“哦,别了吧,起码等到回总部?”梅斯罗斯抗拒地盯着军医手里的麻醉剂。


“被抬下直升机没什么好丢脸的。”芬巩举起针筒,露出了他们今天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温柔而体贴,令人无比安心。


妈的,他真是个天使。 


这是梅斯罗斯失去意识前的唯一念头。


芬巩利落地拔出针头,接住了在药理作用下即刻失去意识的中校,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


坐在对过的凯勒巩悄悄低下头,抱紧了自己的背包——他这是故意的吧!


尽管心里发毛,但身为梅斯罗斯的好兄弟,凯勒巩还是全程黏在军医身边,目送他们进了手术室。


“我将来才不要娶那么可怕的老婆。”凯勒巩坐在手术室外发消息给库如芬,分享最新感悟到的婚姻心得。 


半晌对方才回话。“你被打到头了?”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凯勒巩心有余悸地叭叭按着键盘:“大哥之前还告诉我他觉得对方就是个散发着圣光的精灵。”


“铁血特种兵精灵吧,”库如芬一连发了五个倒立微笑的emoji表情,“可能是托尔金写的那种。”


凯勒巩抱着手机瞎乐了一阵子,又看了四五个“可爱狗狗”的短片,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终于熄灭了。


梅斯罗斯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骨折的右臂被护具固定在胸前,脸颊上还贴了一块滑稽的纱布。凯勒巩敢用胡安担保,队长脸上的擦伤根本用不着这样大张旗鼓地包扎,看来军医的怒火还没消下去。


“他什么时候能醒?”凯勒巩壮着胆子问。


“很快。”芬巩低头看了看腕表,招呼护士把梅斯罗斯推进病房,自己去取药。


等到他回来,中校还安安稳稳地躺着。


“没醒?”芬巩纳闷地走近察看监测仪,明明数值都正常啊?


“……没有。”凯勒巩像赶蚊子似的大幅度摆手,突然又蹦出来一句:“要不你试试亲他一口,真爱之吻什么的。”


芬巩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了他几秒,随即居然真的扭过头慢慢俯下身。


在凯勒巩惊讶激动的屏息注视下,军医伸手捏住梅斯罗斯完好的那边脸,拽了拽:“醒醒。”


躺在病床上的人依旧动也不动。


芬巩皱起眉,拍了拍那张俊脸。


幸好在他加大力气之前,中校咳了几声,悠悠转醒。


“感觉怎么样?”芬巩松了口气,声音也不由地放软了些。


梅斯罗斯朝他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你可真好看。”


“啊!”凯勒巩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是麻药的作用!”


芬巩盯着行为古怪的队员,一字一顿地开口:“作为医生,我知道。”


凯勒巩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芬巩继续。


而在这期间,梅斯罗斯都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痴迷目光凝视着他的军医。


芬巩也有些不自在了,他向后拉开了点距离,轻声问:“还认得我吗?”


“当然……”梅斯罗斯伸出手,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格外坚定地覆上了芬巩搭在病床护栏上的手,铁灰色眼睛里的情意几乎满溢而出:“你是我的爱人。”


军医又短又轻地“啊”了一声,像是在格斗训练中被对手出其不意地击中了要害。有那么几秒他看起来无措又紧张,这样的神情叠加在他原本就比同龄人偏稚嫩的脸庞上,彷佛一个遭遇了校园恶霸欺凌的无辜高中生。 


但是军医旋即就压下了窘迫,换上处事不惊的职业化态度:“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梅斯罗斯,”病人肉麻地补充,“你的丈夫。”


“不,你不是,”芬巩有些哭笑不得地澄清,“我们没有结婚。”


“不要紧,”这一点也难不倒足智多谋的中校,他深情款款地承诺:“我们马上就去登记。”


“重点不是这个。”芬巩无奈地解释,虽然这看起来全是徒劳,他知道梅斯罗斯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我们只是战友,是同事,从没有过恋爱关系。”


“哦,”梅斯罗斯不满地皱起眉,更紧地抓住了医生的手,“这实在太遗憾了。”他思考片刻,慢慢放开两人紧扣的十指,垂下头彷佛万念俱灰:“……太遗憾了。”


男人脸上的失落之情全然不似作假,芬巩一时难以开口。


“……我刚刚做了个梦,”梅斯罗斯慢慢地说,因为麻醉的缘故嗓音比平时还要低沉,“你和我在一起,我们住在松林边的木屋里,外面大雪纷飞,透过玻璃能看见冰冻的湖面……我在玻璃上看见了你的倒影,穿着温暖的白色毛衣坐在厚毯子上读一本书。”


“是什么书?”芬巩温柔地问。


“我不记得了。”梅斯罗斯惋惜地摇头。


芬巩竟也感到一阵失落,那个白色的梦,他想,真的非常美好,就像一首歌谣或者一幅织画,叫人无法不去憧憬幻想。


“其实我喜欢奇幻小说。”军医弯下腰调整了护具的位置,直起身时耳朵擦过了中校的下巴,他条件反射地想去摸摸,又忍住了。“老古董的那种,没什么魔法加高科技,只是一些传说和谜团。”


梅斯罗斯试图用不甚清醒的脑子去理解这句话——他现在真的有点晕——如果他没想错。“也许你能给我推荐一些?”他再次握住了那只手。


“为什么不呢,”芬巩感到阵阵暖热从相触的肌肤上散开,令他不得不去注意,不得不去回应,“只要你开口。”


“和我结婚。”梅斯罗斯掷地有声。


“什么?”芬巩愣了片刻,忽然直起身子抽出手,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病号。“Nelyafinwe中校,”他深吸了口气,“演技不错。”


梅斯罗斯单手撑着自己坐起来:“百分之五十的我,真的是在麻药的控制下。”


芬巩怀疑地眯起眼睛。


“好吧,”梅斯罗斯理直气壮,“百分之三十。”


芬巩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看向始终站在角落里试图把自己和墙壁融为一体的凯勒巩:“之前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醒了是不是?”


金发队员指了指自己的嘴,疯狂摇头。


“他醒了,然后你们俩合计了这出。”芬巩笃定地盖棺定论。


凯勒巩飞快对梅斯罗斯打出一个“好运”的手语,扭头跑出了病房。


“懦夫!”中校瞪了一眼被甩上的病房门,转而看向芬巩,挂上最迷人的微笑:“我让Curvo又找了两张票,还是这个周末的《歌剧魅影》。”


“不,”军医耸了耸肩,双手插兜慢慢悠悠地往外走,轻轻哼着歌,“你已经跨过了不能回头的一步……”


“亲爱的,”梅斯罗斯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刚刚说了,只要我开口。”


“那得看你要什么。”芬巩停下脚步回头,眼睛亮如星辰。


“你。”对上芬巩视线的瞬间,万物如流沙般飞逝褪色,梅斯罗斯的世界里只剩下面前的黑发青年,他轻轻哼起调子:“这是我对你的唯一所求。”


芬巩脸上的笑意愈发鲜明,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跑调了,队长。”


“所以需要多加观摩学习。”梅斯罗斯发誓,他的军医真的在闪闪发光。


“好吧,”芬巩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得太甜蜜,别像个坠入情网的傻瓜,“周末没有任务,看完后我们还能去做些别的。”


“比如去登记结婚?”


“比如我们来算算刚才的账?”


“亲爱的,你斤斤计较的模样太火辣了。”


“我觉得身为病人你过度亢奋了,需要再来一剂镇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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