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井

是光,是永升的希望

【梅熊】赤金之心(MF,FF,奇幻AU,一条大龙七个娃)

配对:梅熊,FF,后期会有三白和花泉。

说明:奇幻AU,大梅是黑暗法师,小熊是骑士,费费暂时是龙,芬熊是国王。


  ——楔子——

  

  这是一个传说与神祗并存的年代,一片魔法与战争共生的大陆。天赋异禀的法师驾驭着巨龙肆意横行,骁勇善战的骑士穿梭在疆场创造荣耀。  

  在贝尔兰大陆的西方伫立着名为希斯隆的王国,当前统治这片富庶之地的乃是睿智勇武的芬国昐,在其和其子的护卫下,帝国宛如一道铜墙铁壁,阻挡住了来自黑暗大敌的侵袭。

  祥和安乐的国度之外,便是危机四伏的凶险之地。  

  希斯隆的东北方有一片名为佛米诺斯的地域,候鸟不飞,百兽不入,据说在旷野深处盘踞着凶狠暴戾的火龙,横行霸道地将整个平原都占为己有。 

  听到这里,如果你面露惧色,并在心底决定永不靠近佛米诺斯,吟游诗人就会按下琴弦将乐音戛然而止,再压低嗓音悄声告诉你:比火龙更可怖的是七位隐藏在阴影和黑暗中的法师,他们的脾气阴晴不定,行事诡异多端,却各个身怀异能……倘若你付得起代价,任何愿望都能得以实现。

  

  ——第一章——  


  马蹄踏过杂草丛生的荒野,碾断了一截泛着幽幽磷光的枯骨。骑在雪白骏马上的青年勒紧缰绳停了下来,大路到这里就断了,举目远眺,前方尽是齐腰高的荒草和阴暗昏沉的天幕。越靠近佛弥诺斯的边界,弥散在四周的危险气息就越发浓烈,乌鸦落在枯树上嘶哑地啼叫,警告着不速之客速速离去。  

  如果是心智不坚的懦夫,这时肯定就会掉头了,然而到访的芬巩王子和软弱毫不搭边。他拍了拍坐骑,四下张望一番,对着白马说道:“传说这里由长了七只脑袋的巨犬把守,可我什么也没看到,或许那些怪物都是吟游诗人杜撰出来的?”白马打了个响鼻,不安地在原地刨动蹄子。  

  芬巩跳下去,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脖颈:“谢谢你陪我到这儿,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来。”

       他挡住白马抗议的蹭动,解释道:“再往里分布着许多沼泽和陷阱,我一个人反而会更方便。”言毕,王子取下搭在马背上的行礼,转身隐入了荒草之中。  

  他此行不为别的,正是要找寻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大法师,请求对方施以援手救自己父亲一命。 

  两个月前,黑暗大敌魔苟斯试图入侵希斯隆,芬国昐率军与之展开激战,虽然力挫了对方,但自己也身负重伤,性命垂危。就连宫廷内最出色的法师和医官也无法化解魔苟斯的邪恶法术,正当所有人束手无策时,芬巩想到了那位据说无所不能的法师。 

  “你不能去,”雅瑞希尔挡在门外,一脸忧虑,“坊间传言不足为信,况且佛弥诺斯太过凶险了,如今父亲已经危在旦夕,你不能再出意外!” 

  然而王子去意已决。

     “Turvo正在赶回来,他会代替我坐镇米斯林。我知道那位大法师不可能如传言中一般神乎其神,但他是当今没有投靠黑暗势力的法师中最强大的一位,但凡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芬巩抬手握住妹妹的肩膀,面色坚毅:“父亲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我必须去。” 

  三个月的时间…… 

  走在嶙峋怪石间的王子握紧了剑柄,纵然他日夜兼程,也在路上耗费了七天,余下的时间已然不多。但愿那位大法师不要提出太过苛刻的条件……然而无论如何,都要请他出手相助。

  

  ————————————————————————————

  

  奚落的笑声在空中滑过,宛如流动的冰凉金属。 

  “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库如芬靠在桌边,双手抱胸,瞥了一眼真知晶球里映出的身影,“这就让Turko把他赶出去,胡安也好久没有撒欢儿了。”  

  坐在宽大扶手椅里的人闻言看向晶球,视线停驻在那人腰间,露出一个有些耐人寻味的笑容。“你看他佩剑上的徽章。”  

  炼金术士定睛一看,神情更冷:“希斯隆王室?哼,我刚才说的太客气了,应该直接放火烧出去。”  

  和弟弟不同,梅斯罗斯饶有兴趣地盯着黑发王子:“温和点,Curvo,毕竟是我们的堂亲。”  

  “这个称呼真让人倒胃口,”库如芬厌恶地拧起眉,“赶紧把他弄走,不然等父亲发现了,他就等着被烧成灰吧。”  

  正在说话间,晶球里的王子已经施展简单法术渡过了沼泽,又灵活地避开了毒藤的偷袭。梅斯罗斯见状挑了挑眉峰,说道:“不急,先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说来话长,他们的父亲费诺原本也是王族,与芬国昐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而费诺的母亲去世后,他不满父亲再婚,不及成年便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故而,芬巩虽然知道家里有一位失踪已久的伯父,但也仅限于此。对于自己还有七位堂兄弟,而且他们就是传说中的佛弥诺斯隐士一事,则毫不知情。相反的是,费诺里安们却对希斯隆王室知之甚详。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梅斯罗斯曾见过芬巩一面。当时的他年纪尚轻,在整片大陆上游历,为了寻找一种罕见的魔药材料来到了米斯林。  

  那天恰逢小王子的周岁典礼,整个都城都沉浸在欢庆之中。梅斯罗斯从未和叔父一家有过接触,不禁心生好奇,当夜便潜入了王宫。已是高阶法师的他轻易避开众人,站在了华丽的摇篮边,凝视着酣睡的小堂弟。  

  那孩子对于屋内多出了一个人毫无感觉,依旧睡得香甜,还一脚蹬开了银蓝色的薄被。已经照顾过两个弟弟的梅斯罗斯自然而然地伸手为他掖了掖被角,顺便在肉嘟嘟的脸颊上掐了一下——于是,那双鸽羽灰的眼睛便睁开了。 

  宛如映照着皎洁月光的宝石,毫无防备又纯洁无暇。梅斯罗斯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小家伙也不哭,还对他甜甜一笑。  

  谁能想到,眨眼之间,那个躺在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已成为了帝国的脊梁,孤身前来犯险。 

  “不管他有什么打算,别伤害他。”梅斯罗斯嘱咐道,不知小家伙这次见到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

  

  黑发王子再一次警觉地扭头,发现刚刚走过的路又变了模样:前脚还是平坦的小径,后脚就变成了长满荆棘的山坡。

       他绷紧了神经,留意着四周的一切响动,旷原上安静极了,这种诡异的静谧让人觉得随时都会有凶兽扑出来。 

  然而什么也没有,一路走来甚至称得上畅通无阻。有人正在有意引领着他,芬巩笃定道,前方的道路简直是凭空出现一般,当他走过后又立刻消失无踪。

       这是在欢迎他的到来?还是请他自投罗网?青年抿了下嘴唇,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来者不惧。  

  走了将近大半日,终于看到了不同于荒草和乱石的景色,一座巍峨的城堡伫立在旷野上,完全迥异于他见过的其他任何建筑:巨大的墙体周身漆黑,砖石里又透着诡异的暗红,彷佛刚刚经过大火烧灼一般,锋锐的尖顶高耸入云,直要刺破苍穹。 

  出现在芬巩脚下的路延伸到城堡门前便不见了。看来为他指路的人希望他来到此处,王子感到了一丝紧张——不是因为惧怕未知的危险,而是感到希望就在前方——他离大法师更近了。 

  青年走上台阶,站在厚重的石门前。石门由整块岩石制成,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也没有门环把手。他放弃了用魔法开门的念头,自己粗浅的技能在这里只能是班门弄斧。

       正要抬手敲门,轰隆一声,门开了。  

  没有想象中蜂拥而出的蝙蝠或者咆哮奔突的恶犬,城堡内一片昏暗,唯有安静,凝固时间般的安静。 

  越是这样不合时宜的静谧,越令人感到惴惴不安。

       芬巩收敛气息走了进去。就在他迈入大厅的瞬间,光芒骤然而至,墙壁上的兽首吐出巨大的火球,火光冲到空中炸开,四下迸溅的星火将烛台依次点亮。 

  青年停下脚步,宽敞的殿堂内无有一人,立柱上的巨狼头颅标本眯起了眼睛,不善地打量不请自来者。

  “我是希斯隆的芬巩王子,请原谅我的贸然拜访。”王子朗声说道。 

  在高阶法师的地盘上轻举妄动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法阵中。他站在原地再次出声问候:“请问有人吗?” 

  “您的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殿下。”

  低沉的声音从穹顶上方传来,如钟声般回荡在空旷的殿堂内。 

  这只是一个扩音术,声音的本体或许远在别处。芬巩握紧佩剑,仰起头:“您好,请问此间的主人是谁? 

  那隐匿身形的人逸出一声低缓的笑声,语调略显柔和:“放轻松一点,王子殿下,我不会伤害你。” 

  “您就是那位法师吗?”青年依言松开了握剑的手,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正被注视着,想尽量表现得友好。

  “乖孩子。”

  芬巩一惊,此刻那声音分明就在他的背后了。他飞快转身,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见到了自从进入佛弥诺斯后的第一个人影。漆黑的法袍融在暗影里,兜帽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能隐约窥见卷曲的红色长发。

  “我……”王子深吸一口气,向前迈步,开门见山地说道:“请您救救我的父亲。”

  “芬国昐?”那人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了然,“看来魔苟斯造成的伤害就连芬罗德这样的光明法师也束手无策。别紧张,小王子,国王受伤一事早就传遍了大陆。你既然冒险来求助于我,想必希斯隆的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是的,我们想尽了办法,也只能暂缓魔苟斯的邪恶法术的蚕食速度,三个月后父亲的生命力便会被吞噬殆尽……”青年灰蓝色的眼瞳里溢满痛苦。 

  芬巩又向前走了一步,急切地开口:“你是无所不能的大法师,你有办法救他的,对吗?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他睁大了眼睛,想从那张隐蔽在黑暗中的脸庞上寻觅出应允的痕迹。

  “我很欣赏你的英勇。”法师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转身离开,或者,”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上楼来履行你的承诺。”

  言毕,他的身形猛地一窜,化作一蓬闪耀着点点星火的黑烟,穿过王子的身体向殿堂深处掠去。

  芬巩转身追了上去。他发誓,刚刚有什么湿软的东西故意擦过了他的脸颊。

  紧跟在黑雾后面穿过大厅,跑上盘旋的楼梯,王子来到了一扇紧闭的胡桃木大门前,缠绕在门环上的铜蛇嘶嘶吐出信子,缓缓对他俯首。  

  芬巩推开了门。 

  里面的景色与外面截然不同。这是一间宽敞温暖的书房,空气中浮动着红茶的美妙味道,耳边是木柴燃烧时炸开的噼啪声。正对着门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残阳如血,佛弥诺斯的荒原披上了熔岩般的赤金色,一个男人逆光站在窗前。 

  太阳缓缓下降,射入房间的光线也随之移动,他的身形逐渐在光中显现。

  芬巩看着他,想起了吟游诗人所唱的歌谣:

  黑色的荒野托起赤红的天幕, 

  巨龙守护的堡垒是灵魂收割者避世的国度, 

  欲望的奥秘,在玫瑰般鲜红的宝石中被揭示,

  自烈火中淬炼而出的力量,

  允诺给牺牲者的丰厚赏赐终会兑现。(注)


    ——————————————————————

  

  “所以,你就是大法师?”王子坐在藤条制成的椅子上,有些僵硬地挺直腰背,小幅度地扭动着,好像屁股下面的椅子上长了触手似的——事实上,并不是他的错觉,构成椅子的藤蔓确实在缓缓蠕动。  

  红发的男人抬抬手,悬在壁炉上的茶壶漂浮起来,自动将茶水注入杯中,那杯子又飞到了芬巩面前。 

  “我的名字是梅斯罗斯,”男人的声音比之前在大厅里听到的更加醇厚,“尝尝看,殿下。” 

  芬巩接住茶杯,里面的茶水旋转出细小的漩涡,波纹渐渐扭成了一朵艾尔达之花的模样。这善意的小法术让他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向对方:“我没想到你如此年轻。”

  “你应该知道不能轻信法师的外貌,”梅斯罗斯向后倚靠着书桌,双手撑在桌缘,轻松自在的模样像是在同一个认识许久的挚友交谈,“外面都是怎么说我的?白发苍苍胡子一大把?” 

  “各种说法都有,”芬巩喝了口茶,不知法师用的什么茶叶,茶水甘甜异常,奔波了大半日的他禁不住几口就将其喝光了,“还有人说你长着龙的翅膀和爪子。”

  一阵轻笑从梅斯罗斯的胸腔里滑出,他招招手,空掉的茶杯便飞到了他的手中。

  “我相信这肯定不是最糟糕的一种。”法师瞥了一眼杯子。 

  芬巩留意到了这个动作,以为对方在通过观察杯底的茶叶形状来预测什么。“你还会占卜?”

  “你不是说我无所不能吗?”梅斯罗斯并不准备告诉对方,他只是觉得应该给这个辛劳的旅者再倒一杯茶。

  “所以你一定知道医治我父亲的方法,是吗?”芬巩忍耐不住地再一次发问。

  此时太阳完全沉入了地下,夜之女神登上王座,屋内的水晶球发出莹莹华光,将青年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睛映照得格外夺目。

  梅斯罗斯转身看了一眼窗外浓稠的夜空,食指轻敲桌面,铜锅里熬煮的不知名液体冒了个泡,咕嘟。

  芬巩下意识地咬紧嘴唇内侧,心脏悬在了喉咙口。 

  “对,我知道。”

  王子重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想要行礼,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拦住了。 

  法师抬起胳膊,手指凌空滑动,一副金线交织的画卷凭空显现在两人中间,上面描绘着一只喷火的巨龙。他点向龙的腹部,指尖落下的那一点随即亮起赤红的光芒。“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找到一枚火龙的龙鳞,最贴近心脏的那一枚,我就能治好你的父亲。”

  龙鳞……青年蹙起眉,近百年来,火龙已经鲜少出现在贝尔兰,人们口口相传的恐怖生物彷佛一夕之间被尘封在了遥远的时光中,他要去哪里找到一头龙,再取下心口之鳞?

  正当芬巩拧眉思索时,伫立在窗边的法师忽然移动了身体,挡在了他的身前。

  芬巩不明所以。这时窗外传来阵阵巨响,彷佛上百架风箱被同时拉起,又彷佛风暴越过洋面直上云霄。他从高大的法师身后探出头,只见窗外的天幕透出金光闪耀的暗红,如同天火大烧。闪电般的光束聚集在一团巨大的阴影上,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城堡袭来。

  芬巩因为惊讶而抓住了法师的衣袍,那是一只龙,活生生的龙。 

  它的翅翼展开如同滚滚乌云,所过之处荡下密密麻麻的星火,如同漫天流星陨落,在大地上燃起熊熊烈焰。 

  芬巩终于明白为何佛米诺斯寸草不生了。 

  即便隔着窗户,也能感到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将空气都炙烤得滚烫逼人。

  那只火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窗前,悬停在空中,巨大的脑袋正对着他们。它张开了嘴,却没有喷出愤怒的烈炎抑或致命的闪电,而是一句人言。  

  “我好像听见了芬国昐这个名字?”  

  就连说话的语调也不像书中描述的那般僵硬刺耳,反而带着一种酷似人类的高高在上的傲慢,甚至夹杂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你不是要找火龙吗?”梅斯罗斯回头,安抚地拉住了芬巩的手。

  “这里就有一只。”

  

  ——第一章完——

  

注释:改写自法兰克抄写员Godescalc的述话。


费费:臭小子,看见堂弟就把我卖了!!!!

大梅:爹,我也是为了你好,总不能一辈子当龙吧。


评论(20)
热度(300)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不井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