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井

是光,是永升的希望

【星星摊牌】冠冕堂皇(Gil-galad/Celebrimbor,纳国斯隆德一众,一发完)

声明:

一切都属于托尔金。

吉尔加拉德为欧洛隹斯之子。欧洛隹斯为芬罗德的弟弟(我知道这两个版本并不同时存在,就让我任性地把它们融合在一起吧)

题目“冠冕堂皇”取本意,华美的冠冕。


  在纳国斯隆德,许多微小的细枝末节之处都散发着遥远的泰勒瑞风格,比如悠长回环的走廊上伫立着洁白的廊柱,柱子底部雕刻着起伏的浪花,似乎在长廊里奔跑就能听见大海波翻浪涌的回响。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金银丝线织造的鞋履踩在白色花岗岩地板上,轻快又灵巧。

  “Finellach(注释),慢点跑……”黄鹂鸟一般婉转的女声里浸着满满的笑意,芬朵拉丝一面提着裙子,一面向着在她前方蹦跳的胞弟招手。

  梳着幼年精灵独有发型的金发小王子停下奔跑的脚步,转身之时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两条小辫子拍到了自己的脸颊上,逗得他咯咯直笑。“姐姐,快点快点 ,我们要迟到了!”说完,不管身后精灵如何一副无奈的表情,立刻又调转脚步向着宴会厅冲去。

  “淘气……”芬朵拉丝佯装恼怒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鬼主意,我们也不会拖延到现在。”

  可是她的弟弟已经跑远听不见了——或者说故意忽略了飘入耳中的零碎音节。吉尔加拉德卯足了劲儿,两条小短腿飞快交替着,眼见着望到了宴会厅鎏金的巨大拱门。

  “哎呦!!”埋头往前冲的小王子没瞧见从另一边岔路上走来的精灵,结结实实撞进了对方怀里。

  这劲头可不小,凯勒布理鹏向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地抓住突袭自己的罪魁祸首,拧着眉将只及自己腰部高的小精灵扶好。“撞疼了没有?”

  吉尔加拉德抬起头,白嫩的小脸因为奔跑而渗着细密的汗珠,脑门上印着一块红痕——方才他正巧撞在了凯勒布理鹏的腰带上,金丝编制的腰带正中央有一颗不大的金属八芒星,端端正正在他的额头上盖了个戳。

  小王子对着黑发精灵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抬手摸了摸堂哥的肚子:“你疼不疼?”

  宽厚的手掌覆上小家伙的头顶,轻轻揉了揉细滑的金发:“我没事。”

  金发的尾梢搔进了脖颈里,怕痒的小精灵扭了扭,从堂哥手下逃脱出来:“你也是来参加宴会的吗?”

  “是的。”

  今天是欧洛隹斯的授诞日,芬罗德为此举办了盛大的宴会,纳国斯隆德内绝大部分贵族领主都将出席,作为亲族,费诺里安们自然早早就接到了邀请。

  小王子的兴致瞬间更高了,拉着堂哥的衣角还要说什么,却瞧见了芬朵拉丝急匆匆的身影,慌忙松开手拔腿就跑:“哎呀追过来了,我得先进去了。”

  不明所以的黑发精灵看着姐弟俩一阵风似的卷过去,耸了耸肩,正要走却被地上的什么东西晃着了眼。他弯腰捡起那物件,嘴角漾出一抹笑意。那是一顶金银打造的额冠,线条不是那么流畅,弧度不是那么对称,有些地方甚至还能看出反复拼接的痕迹,洁白的珍珠和缤纷的鲜花点缀其上。虽称不上华美,却很是可爱,毕竟它的制作者只是一个幼童。

  凯勒布理鹏把额冠在手里掂了掂,出于工匠的本能,他非常想要捏住额冠的两边将它们调整到同一高度上,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等他走进宴会厅,坐到自己父亲身旁时,刚好听见小王子焦急的声音。

  “哪儿去了,快帮我找找,我明明揣在怀里!”吉尔加拉德干脆站在椅子上,胳膊朝上,任由芬朵拉丝搜身。可是从袖管摸到小靴子,还是一无所获。

  小王子转身看着父亲和伯父,急蹦蹦地直跺脚:“找不到了……我亲手做给阿塔的礼物找不到了,我还和姐姐跑到外面摘了花……哦!”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小精灵连忙捂住嘴,可已经于事无补啦。只不过两位长辈关注的重点并不是额冠丢失。

  “你又偷偷跑出去了?”欧洛隹斯叹了口气,自从骤火之战后,情况一直不明朗,虽然纳国斯隆德暂时安全无虞,但早就是魔苟斯心头的一根刺,不除不快。他反复告诫过儿子没事儿别往外跑,可吉尔加拉德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哪儿能安安生生一直呆在不见天日的洞窟里?

  “我和姐姐一起出去的……”小家伙偷偷伸手拽了拽芬朵拉丝的衣摆。

  这一幕当然没有逃过两个成年精灵的眼睛,芬罗德摆摆手,阻止了弟弟接下来的训斥。“你都摘了什么花?”

  这下又戳到了小王子的伤心处,吉尔加拉德嘴巴一瘪:“丢了……”说着愈发觉得委屈气恼,屁股一撅就要跳下椅子沿路返回去找额冠。

  “是这个吗?”看够了戏,凯勒布理鹏适时伸出手,指尖上挂着的七扭八歪的额冠瞬间攫住了众人的注意力。

  吉尔加拉德眼睛一亮,差点没有直接从桌子上扑过去。“对的,就是它!”

  “刚才我们撞在一起的时候,它掉在了路上。”工匠把额冠交给侍女,对方托举着送到了小王子的面前。

  吉尔加拉德满是倾佩与感激地看了堂哥一眼,拿着额冠送到欧洛隹斯面前,笑得格外乖巧。

  原本还因为儿子又私自外出一事生气的精灵,看着眼前这么个淳朴却饱含心思的礼物,再多的不快也抛诸脑后了。芬罗德欠起身,取下欧洛隹斯此刻戴着的精巧额冠,将吉尔加拉德送的帮忙戴好,扶住弟弟的脸颊打量一番。

  “别出心裁。”说完,强忍着笑坐了回去。

  他一撤开身,翘首以盼的众人这才看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模样,库如芬毫不留情地嗤笑了出来:“真好,跟天边挂着的月亮似的。”可不是么,额冠左右高低明显不一样,歪歪斜斜横在脑门上,有一朵花都快耷拉到眼皮上了。

  欧洛隹斯伸手把那朵花掐下来,随意别在耳边,照样带着暖暖的笑意:“儿子送的礼物,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库如芬瞥了眼安安静静坐在身边的凯勒布理鹏,不咸不淡地应和:“是啊,最好的。”

  两个儿子一个是真没听出来彼此父亲之间的波涛暗涌,一个是装作听不出来,隔着桌子挑眉弄眼。吉尔加拉德鼓起腮帮子做个鬼脸,成功逗乐了堂哥,也跟着笑得特别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位黑发堂哥并不常笑,虽然库如芬始终是一副笑模样,凯勒巩也经常放肆大笑,但他们两个的笑都让吉尔加拉德觉得不舒服,好像那笑容里藏着什么浓稠的东西,粘上了就甩不脱。但是凯勒布理鹏不一样,他偶尔露出的笑容就像是洞窟里极其罕见的阳光,柔和又温暖。

  吉尔加拉德忽然扭头对父亲道:“我以后能跟着堂哥学习锻造吗?”他也瞧出来了自己做的额冠并不好,听说堂哥的锻造工艺十分了得,跟着他学,下一次肯定就能做出更好的。

  库如芬眯起眼,嘴角噙着笑,眼神如穿堂风一般裹住了坐在上位的两位金发精灵。

  欧洛隹斯看了一眼芬罗德,见对方并无什么表示,便想开口拒绝,却听见兄长的声音施施然响起:“那再好不过了,你们两个看起来也挺喜欢彼此的。”

  话是对着吉尔加拉德说的,视线却是看向库如芬的。

  凯勒布理鹏目不斜视,好像一切都不关己身。

  不带温度的笑意越来越深,库如芬向着纳国斯隆德之主举起酒杯:“那真是……太好了。”

  宾主尽欢,宾主尽欢。

  小王子依旧对餐桌上的你来我往毫无感知,只知道自己往后常常能和凯勒布理鹏了在一块了,乐得多吃了一大块莴笋,他想好了,等到工艺精进,除了要给父亲大伯姐姐各打造一顶额冠,也要给堂哥做一顶。


  ……………………………………


  吉尔加拉德看着摆在面前的几顶额冠,眉头皱的更深,并非是说它们不好,正相反,这四顶额冠无不精巧华美,别出心裁,各有特色,只是多多少少都不完美。金发精灵拿起一顶银丝盘成、镶嵌了粉红宝石的女式额冠,用细软的丝绒布轻轻擦拭,嘟囔道:“我试过好几种办法了,都没辙,除非更换宝石。”他把额冠推到桌子的另一边,灯火跳动着映在粉红色的宝石上,将斑驳的深色痕迹也照得愈发清晰。

  他起身走到桌对面那个位置上坐下,直板板挺着腰,拿起额冠瞧瞧,开口是完全不同的口吻:“血迹附着时间太长,已经渗透到宝石内部了。”

  再起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神态语气恍然一变:“那你再看看这个呢?”说着将另外一顶额冠推了过去,它被做成了翻涌的浪花状,托举着一颗硕大莹白的珍珠。

  精灵又变换了位置,丝毫不觉得麻烦,还乐此不疲的。他执起额冠对着灯火比了比,下了论断:“你已经尽力修复了,但是原材料已不可得,补上去的部分颜色不同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准备起身,却又坐了回去——他知道对方接下里会怎么做——探手拿过剩下的两个额冠,摆在眼前:“这个,当初我们制作之时是怎么把握火候的?”

  他没有再起身坐回去,直接变换了音调:“当然记得,可是我做不出来了,那时候你帮我扇着风箱,帮我看着火炉,其实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

  “……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再练习过吧。”

  “没办法,太忙了,你也知道至高王不好当,我倒是想抽空去工坊呆一天,可是公文从来都只多不减。”

  他安静了一会儿。

    只剩下最后一顶额冠了,简单的金色底托,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宝石内部崩开了数道裂纹,像是一颗破碎的八芒星。

  精灵的嘴唇动了动,一声含糊的话语从舌尖跌落。

  “这个你还能修好吗?”

  没有回答。

  “算了,反正你现在也用不到,你们都用不到,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捣鼓。”

  一阵风窜进屋子里,绕了一圈。

  “对了,今天是我阿塔的授诞日。”

  他拿起那顶浪花珍珠的额冠,起身向外走:“我摘点花去。”

  那阵风似乎又绕了回来,拂过他的发丝,在屋内流连……昏黄的灯火下,桌子旁似乎显出了一个身影,眼角眉梢蕴着笑意,柔和又温暖,如同冬日罕见的暖阳。

  吉尔加拉德似有所感地回过头,只看见桌上放着的三顶额冠。   

       -END-

注释:Finellach,吉尔加拉德的另一名字。(见HoME 12, P351)

第一个镶嵌粉色宝石的额冠是芬朵拉丝的,第二个浪花托举珍珠的额冠是欧洛隹斯的。

第三个是芬罗德的,最后那个红宝石额冠是凯勒布理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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