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F】【精灵宝钻】心若洞火（Never be blind to love）[第三章]
“Maitimo，我想看见你，我从未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亲眼看着你会变成一种奢求。”
“你依旧可以看见我。用手指，用嘴唇，用灵魂。”
*本篇收录于Maedhros/Fingon同人合集小料《光阴之外》（beyond time and sight）之中，与 @不丼 合作
心若洞火（Never be blind to love）
-第三章-
Fingon知道Maedhros总会满足他的，从维林诺时期就是这样，他俊美的红发堂兄绝不会拒绝他的亲吻和请求。但他依旧错误地估计了他堂兄满足他要求的方式。
Maedhros用一条毯子把他卷了起来，然后打横抱到了城堡外面的草地上。
西瑞安泉堡垒毗邻西瑞安河的发源地，背倚威斯林山脉，俯瞰阿德加蓝草原，遥对安格班，更是通向希斯隆地区的锁钥之地，战略意义非比寻常。诺多精灵凿山移石，筑起了这座坚固而壮美的堡垒，在天气晴好的白昼，其中的高塔可以供目力出众的精灵远眺至安格班的大门之前。而此时，在月光与星光的洗礼下，巍峨的白色城墙笼罩了一层晶莹的淡淡光晕，其美轮美奂的程度几乎可以与蒙福之地受泰尔佩瑞安照耀的提里安城墙争辉。
“今夜的云朵很少。银色的漫游者刚刚走到天顶，维拉之镰正在北方闪耀。”
Maedhros让Fingon倚在自己肩膀上，俯在黑发精灵的耳畔低声说。
Fingon扭了扭，不太满意自己这被毯子卷成卷的状态，但又留恋Maedhros胸膛的温暖。清凉的夜风拂过发梢，草地上鸣虫长长短短此起彼伏地嗡鸣，与远处鸣啭的夜莺不期然奏起了合唱。
“我能感受到星光，”他向后仰头，用脸颊去磨蹭红发精灵的颈项，“那么轻柔，仿佛流水亲吻手指。”
“那么，我会嫉妒水流和星光，除非这样，”Maedhros在Fingon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现在轮到它们嫉妒我了。”
“星光可不能拥抱我。”Fingon小声嘟哝。
“而且它们也不能……”Maedhros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个词，Fingon红了脸，隔着毯子给了他的堂兄一记不痛不痒的肘击。
最后，Fingon在Maedhros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中再次睡着了，沐浴着曙光。当他醒来，早已经被恋人抱回卧室——还是连着那条毯子一起——放在了床上，阳光的温度向他泄露了时间。
“Maitimo？”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本能地想要转头寻找堂兄的身影，然而眼前依旧连光感都没有。
一阵沮丧袭击了年轻的黑发精灵。他摸索着挪到床边，让双脚踏上地面。
暖洋洋的阳光暖着他的手臂和肩膀，凉意从脚底沁上来。西瑞安泉堡垒当初是作为军事要塞而设计建造，为了达到更好的防御效果，建造过程中使用了大量的花岗岩和云石，就连室内的地面也铺上了打磨光滑的石板，Fingon所在的卧室自然不例外。冰冷的地面让Fingon的倦意迅速消散了，他站起身，伸手去习惯放衣服的位置摸索，果然找到了衬衫和长外套，靴子也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Maitimo，你在哪？”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Fingon又等了一会儿，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也许他的堂兄正在用餐，或者正在处理事务，或者只是出去散散步。这没什么，他对自己说，他只是暂时失去了视力，他曾经长期驻扎在这座城堡，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他可以直接去找Maitimo——
——黑发精灵一头磕到了门框上。与此同时，Maedhros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当心！”
高大的红发精灵一阵风般卷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正抬起手捂住额头的Fingon，声音里满是焦急。
“怎么样？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Maitimo！”Fingon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立刻用力回抱住了堂兄，仿佛寻求确认一般，急切地摸索着。
“没事，我在这里。”红发精灵用了点力气顺着堂弟紧绷的脊背。
最初的焦虑缓和下来后，一股莫名的羞耻与愧疚席卷了Fingon。Maedhros紧紧抱着他，一边呼唤他的名字，一边重复着安慰之语，他想对他的堂兄说我没事，但是冲口而出的却是：“别这么对待我，好像我立刻要碎掉一样。别……别拿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对待我！”
烦躁的情绪来势汹汹，Fingon有那么一瞬想要把手边能拿到的任何东西都摔向墙壁。他挣扎起来，试图离开Maedhros的怀抱，但他堂兄的拥抱那么有力，手掌那么温暖，碰触那么坚定，无名的怒火逐渐冷却了下来。
“我在发脾气，”他的声音低下来，“Maitimo，我在乱发脾气，你怎么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想要发脾气的话，可不该是这幅迅速认错的模样。”Maedhros亲昵地用额头顶了顶他的前额，把浑身冰凉的Fingon拢进怀里。
“Maitimo，抱歉。我不该乱发脾气，我只是，”他强撑着吸了一口气，“我想出去找你。”
——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他在心里说。
并非畏惧可能会永久地丧失视觉这个事实，以英勇闻名的诺多王子有着与他的勇敢相配的豁达，只是……只是Maedhros的照顾仿佛提醒着他自己有多么无能为力。
红发精灵对此的回应是另一个吻，落在他被撞红了的前额上。
有暖流在Fingon的胸口涌动。那一小股怒火来去匆匆，Fingon难为情地把脸埋在红发精灵的肩窝里蹭了蹭。
“我刚才有点儿管不住自己……”
“我没有走远，方才有哨兵来汇报前线的消息，”Maedhros主动交代了行踪，“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所以没有叫醒你。”
Fingon警觉地抬起头：“发生了什么？”
“Finrod从拉德罗斯送来讯息，安格班的黑暗生物对多索尼安的北部和东北部发动了连续的小规模扰袭。它们未能突破防线，看来这些攻击意在试探我方的防守，”Maedhros依旧把他圈在双臂之间，一边讲述战况，一边亲吻额头的红痕，“那条喷火的蠕虫把我们的居民吓坏了，但之后的几次袭击都被弓箭手阻截在近距离接战之前，战士们无不坚守岗位，”他话锋一转，“——特别是还有我们勇敢的Findekano殿下作出表率在先。”
Fingon起先只是专注地听着，但当话题被扯到自己身上时，还是抑制不住地红了耳尖。
低沉悦耳的笑声使得红发精灵的胸腔都震动起来，Fingon板着脸想要摆出严肃架势，但没一会儿，也忍不住笑了。
“我可算不上什么表率，Nelyafinwe殿下，停止你的过度赞誉……本来我可以避免受伤。如果我的反应再快一点，临阵的布置再严密一点，比如在预判出无法彻底消灭喷火巨虫之后，适当地放开包围圈——”
“停止你的过度谦虚，Findekano殿下，”Maedhros笑着回敬道，“不会有战士表现得比你更好。”
他们彼此拥抱着消磨了一阵儿时光，直到侍卫前来通知午餐。也许因为这次被Fingon自己评为“无理取闹”的小规模爆发纾解了胸口的闷气——虽然另一位当事人完全不认为这一点点小脾气值得他“最善良，最正直，最勇敢以及最亲爱的”堂弟为之内疚——Fingon胃口大开，吃掉了超出往常分量的食物之后还意犹未尽。
“不能再吃了，”Maedhros温和而坚决地说，“你都打饱嗝了。”
“我才没有！”Fingon反驳道，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听到堂兄的笑声，他才发现自己又被捉弄了一遭。勇敢的诺多王子果断把手搭到Maedhros的肩膀上，就像平时他们勾肩搭背那样，在摸清了想找的位置之后，他迅捷无比地将一颗还沾着泉水的樱桃塞进了红发精灵的领口以作报复，而他的堂兄则挠向他的腰窝。
有那么一瞬间时光在他们的笑闹之间消弭了，仿佛蒙福之地的回忆尚未被时光、冰峡、烈火和鲜血割裂。突然地，黑发精灵安静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他的堂兄。
“Maitimo……我很想看到你。”
自从受伤以来，Fingon第一次如此明白地流露出沮丧之情，这让Maedhros的心脏为之一紧。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
首生子女的恢复能力远超过其他众生万物，医官也认为Fingon的伤势很有可能是因为磕碰导致了血液淤积，那么失明就只是暂时的附带症状，待淤血被吸收后就能够重见光明。但没有谁能够打包票说Fingon一定能够康复，就连最坚持淤血一说的医官也无法估算Fingon恢复视力的时间。
“事物会因失去而倍显珍贵，不，是‘失去’本身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它的珍贵，”那双空茫的灰眼睛转向Maedhros的方向，似乎还在像以往一样用目光追随堂兄的身影，“伊露维塔作证，我竟从未想过，能够看到你会是一种恩赐。”
红发精灵呼吸的节拍微微一滞，这细微的变化被Fingon察觉到了。丧失视力之后，也许是作为补偿，他的听觉变得更加敏锐，甚至可以捕捉到窗外一颗熟透的浆果脱离枝头、压弯叶片、落到石子上再滚入草丛的全过程。更不用说，以他与Maedhros的默契和亲密，他毫不费力就能想象出堂兄此刻的表情。
“而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竟然已经无法看到你的面容。”
“我们的灵魂永远互相敞开，”他的堂兄回答道，“双眼只是媒介之一，你仍可以感受到我，Findo，没有什么能在我们之间制造沟壑。”
衣物的悉窣声，应该是Maedhros抬起了手——Fingon这样想着，然后他的手腕被握住了，他的堂兄拉着他的手向上探去，直到指尖触到了温热的肌肤。
“Maitimo？”Fingon突然不确定起来，他唤着他堂兄的名字。
熟悉的呼吸吹在他的手心，带来一阵麻痒，紧接着湿热的触感一掠而过，血液骤然涌上了Fingon的脸颊。
Maedhros在亲吻他掌心的同时，还舔了一下。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