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井

是光,是永升的希望

【AU】暗流涌动(MF,安纳塔,凯勒布理鹏)

声明:一切荣耀都属于托尔金。

配图: @毛球饲喂专员 

目录: 俘获(一发完)冤家路窄(上)冤家路窄(下)一触即发(上)一触即发(下)

  长满雏菊和毛茛的碧绿草地上遍布着盛开的金莲花,清甜的香味不仅吸引了翩飞的蜂蝶,也招来了宫廷里最为宝贝的小王子。

  一个看起来约莫两岁左右的黑发孩童迈着蹒跚的步子在花丛里跑跳,玫瑰色丝绸包裹着幼儿特有的滚圆身体,远远看去只见一团鲜艳在花草里忽隐忽现。

  广阔花圃的南边是雄伟高耸的宫殿,正对着草坪的一扇窗户里恰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日理万机的书房。红发国王正在批阅一沓公文,书记官此时不在屋内,只有一位黑发青年陪着他。

  梅斯罗斯飞快地浏览过冗长的财务报告,再一次万分想念去往封地的四弟,说真的,接替卡兰希尔位置的财务大臣算得上精明能干,但终究不及天赋惊人的四王子。他拿起羽毛笔飞快做出批示,并未抬头,却好像能感知到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在看什么?”

  芬巩坐在临窗的沙发上,看着窗外:“Tyelpe刚刚摔了一跤。”

  “小孩子摔跤是常事,他父亲在他这么大的时候,经常试图摆脱侍从去花园里探险,结果就是青一块紫一块地回来。”

  “这听起来更像是Turko会干的事情。”

  “这正是他们感情深厚的原因,骨子里一模一样,永不安分。”

  “所有费诺里安不都是这样么。”芬巩起身走到书桌边,捞了把椅子,骑跨坐着,双臂叠放在椅背上。“Tyelpe的生日就快到了,想好要送什么礼物了没?”

  梅斯罗斯合上公文,象征王权的红宝石戒指在他手上熠熠生辉。国王打开抽屉,拿出一本以小牛皮为封面的笔记,递给爱人。“我早前列了一份清单,只是迟迟拿不定主意要送什么,帮我参详一下。”

  芬巩接过本子打开,手指沿着优美流畅的字迹一行一行向下滑动:异国进献的据说是用龙皮缝制的斗篷、削铁如泥的宝剑、整座大陆仅存的一颗流焰宝石、已故学者卢米尔亲手书写的沉思集……从文到武,从彰显尊贵的身外之物到灌溉思想的智慧之言,梅斯罗斯可谓费尽心思。

  黑发青年花了一些时间才看完所有名录,笑道:“你写的这些,每一样都比前一样更宝贵,可算是难倒我了。”他略一思索:“Tyelpe只有两岁,武器宝石或者书籍都不适合,有一条以百兽腹毛编织的毯子不错,可以铺在他卧室的地上。”他合上本子,将下巴搁在椅背上,打趣道:“总有种预感,不论我们送出的东西何其珍贵,都会被安纳塔的礼物比下去。去年他用法术让全国的鲜花在一夜之间都为Tyelpe盛开。”

  “法师的常用伎俩罢了。”梅斯罗斯停下笔,抬头随着芬巩的视线望向窗外。不知何时,草地上出现了一位金发白袍的俊美青年,他蹲在地上张开双臂,接住了跑向自己的小王子。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都露出欢欣的笑容,青年把小王子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臂弯里。

  梅斯罗斯微微挑起一边眉毛,眼中闪过模糊不清的思绪。

  金发金眸的青年便是芬巩口中所说的“安纳塔”,也是在最近的四百余年里,第一个重新出现于人们视野中的宫廷法师。他不但打破了关于法术的禁忌,而且还在贵族中混得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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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都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时,距离梅斯罗斯和芬巩的婚礼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费诺在大婚之后便将王位传给了红发储君,自行前往佛米诺斯潜心钻研锻造之术。临走前,他发布了身为国王的最后一道旨意,命令芬国昐必须和他一同离开。用他的话讲,是“为了斩断狡猾奸诈的半种从中作梗窃取王位的一切机会”。在度过了紧张忙碌的交接期后,新晋国王尚来不及松口气,就被突如其来的灾难牵住了心神——一场瘟疫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起先只是在都城内小范围地传播,尽管医者们及时治疗并将患者与大众隔离,但疫情就如同那年的提前到来的风季一般,飞快席卷了整个国家。因为感染者的皮肤上会出现无数的圆圈状痕迹,所以这场前所未有的时疫被称为“指环症”。当一个人从头到脚都被红色的圆圈覆盖之时,便是死神收割他的生命之际。

  不断有人在病痛的折磨下死亡。就连封闭严密的宫廷也难以幸免,第一个发病的是曾经偷偷溜回家的厨娘,紧接着便有第二个,第三个……梅斯罗斯有条不紊地部署人手应对疫情,昼夜不歇。芬巩表现出的镇定勇敢也令那些缩在府邸里各怀心思的贵族老爷们惊讶万分,其中有不少人都认为在这桩草率的婚姻里,芬巩只不过是一个交了大运的平民。当然,如果他们得知芬国昐一家的真实身份,恐怕心里盘算的念头就要天翻地覆了。

  短短一个月,疫情已经发展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然而转机的出现就如同灾难的爆发一样出人意料。

  芬巩请求前往位于城郊的佛密诺斯看望费诺和芬国昐。他和梅斯罗斯一直忧心着父亲们,虽然彼此的联系从未中断,但是当初应费诺的要求,佛密诺斯的安置相当简朴,他们担心那里的条件不足以应对来势汹汹的病症。芬巩决定亲自前往探问,最好能将他们接回到宫廷里。

  梅斯罗斯答应了他的要求,特意再三嘱咐不得骑马,要乘坐封闭的马车方才令其离开。多亏了这样的安排,当马车被滚落在道路上的乱石阻拦而不得不停下时,芬巩注意到了路边的动静。

  有人在欢呼惊叹。

  一个月前他不会感到奇怪,只是在病魔肆虐的当下,这般的欢欣雀跃就显得异样。他推开车窗,看见一群农夫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位金发青年,那些人面有病色,神情却是欢喜,看向青年的眼神闪烁着狂热的崇敬。

  他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叫嚷,分辨清楚之后不由地敛容凝神,仔细打量那位气宇不凡的旅人。

  ——听农夫们所言,这人竟是医治好了几位病入膏肓的患者,还承诺会发送药剂.。

  芬巩派了随侍去打听情况,如果属实,便将人带到治安官处,那里的先生们会知道如何招待医术高超之人。

  等到他从佛密诺斯归来——尽管花费了好一番口舌,他还是没有请动费诺返回都城——方才得知那位青年已经成为了人们争相议论的传奇人物。他不仅亲自治愈了许多病患,提供的药剂也有效遏制了疫情的蔓延。

  梅斯罗斯接见了自称为安纳塔的金发青年,出乎预料,那人很快向他们坦承自己是一位法师。

  国王的反应很平静,只是神色有些难辨,最终允许了对方留在境内。

  “你不相信他。”芬巩同样觉得事有蹊跷,安纳塔的出现与他的所作所为都太恰到好处了。

  梅斯罗斯承认了这点:“四百年前一些法师为了玩弄权术,经常扮演凶手和医者的双重身份。虽然当前还没有证据表明安纳塔与瘟疫的爆发有关,但就像你所说的,事情太过巧合了。”他等待着芬巩继续发问,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将其留下。

  然而芬巩只是点点头,不再多说,好像梅斯罗斯所做的一切决定在他看来都是合乎情理的。这倒是令国王好奇了。“不问问我为什么还要允许他往来自如吗?”

  “我们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而且,”黑发青年微微蹙眉,“现在民众们都把他传得神乎其神,更有甚者说他是诸神派来的使者,如果贸然扣押或者驱逐他,反而会激起怨言。”

  一阵暖流滑过梅斯罗斯的胃部,他拉过爱人的手,将五指嵌进对方的指缝里:“我早该知道你能想到这一层。”他轻轻捏弄着芬巩的指尖,继续道:“我们也不能排除他只是单纯地在行善这一种可能,目前看来,他的一言一行都毫无破绽,我的国家不会拒绝一个能力高强又乐善好施的人。”

  “只要不越线,他可以造福一方。”芬巩回忆起他从王室图书馆拿到的有关法师的档案。不可否认,他们的非凡能力如果使用得当,会成为强大的助力。“不过,你那么确定他会留下?万一瘟疫消散,他就离开了呢?”

  “他绝对会想办法留在宫廷。”梅斯罗斯笃定道,“他的眼里有对权利和名誉的渴望。”

  “可这正是几个世纪前法师们利欲熏心的根源。”

  “人们总会将不了解的事物极端化,法师从来都不是圣人,他们更像是商人。出卖自己的能力,以此谋取尊贵的身份和优渥的待遇,这无可厚非。只要他们懂得底线在哪里。”

  “我觉得对于安纳塔那样的人来说,知道底线和遵从底线是两码事。”虽然和金发法师交往不深,但是芬巩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绝对不像表现出的一样温和随善。

  “那就瞧瞧他能翻出什么花样。”梅斯罗斯牵起爱人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如果瘟疫和他有关,早晚都会露出把柄。”

  如此,安纳塔便留在了都城,直到疫情逐渐消散。

  紧挨着发生了另一件大事,库如芬的儿子出生了。

  名叫凯勒布理鹏的小王子一降世就给众人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竟然自带魔法波动,换言之,天生就是当法师的料。这样的状况极为罕见,在王室里还是头一遭。所有的费诺里安都一筹莫展,他们不是法师,安抚不了因为自身力量不稳定而焦躁哭泣的婴儿。

  此时此刻,安纳塔便当仁不让地出面了。他同样万分惊讶,没料到会在有生之年里见到第二个天生的法师——第一个就是他自己。在这片大陆上,绝大多数术士都是后天进入法师塔潜心苦学而成的。他们付出了大半辈子的辛劳,却还不如天生法师的几年钻研。其实在很久之前,双方的数量是持平的,不过从某天开始,天生法师的数量猛然锐减。据说是因为某个天纵奇才不自量力试图挑战至高存在的权威,结果惹怒了神灵,诸神收回了对人类的福赐,天生法师最终将彻底消失。

  预言似乎是准确的,最近几个世纪里大陆上只出现了安纳塔这么一位天生法师。

  不对,现在有两个了。

  安纳塔知道该如何安抚怀里的小生命,他同样经历过所有感官都被体内奔涌的力量侵袭扰乱的阶段,那感觉糟透了,如果没有同为法师的人帮其平息失控的力量,这孩子必然要大病一场,丢掉半个小命。

  金发术士抚摸过婴儿柔嫩的脸颊,指尖凝聚出一团白色的光芒,轻轻点在孩子的额头上。光晕微微浮动着,似乎在和啜泣的婴孩无声交流,渐渐地,光团四下分散包围了王子,徐徐消失。

  凯勒布理鹏停止了哭泣,打个小哈欠,在安纳塔的臂弯里睡着了。

  要教导一位拥有惊人天赋的法师,必然需要另一位能力高强且经验丰富的同行长辈。再加上凯勒布理鹏似乎对安纳塔的力量并不抗拒——事实上,小家伙挺黏人的——因此,宫廷里就此多了一位常来常往的贵客。

  现在,小王子就要两岁了。作为他的导师(当然也兼任了保姆、侍卫、医官等等多种身份),安纳塔投入的心血不比任何一个亲族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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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祝凯勒布理鹏两岁生日的宴会在无数璀璨的烟花里拉开了帷幕。费诺因为手头有一项锻造实验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不仅无法抽身,还把库如芬召唤去了佛密诺斯帮忙,小王子难免有些失落。他身着饰有金色穗子的亮红色丝绸的礼袍,无精打采地趴在侍女怀里。小家伙其实有些困了,轻快的乐音和欢笑的人声都无法再吸引他的注意力,要不是还在期待老师承诺过的惊喜,恐怕早就不管不顾地睡着了。

  就在他的脑袋向下一顿一顿,快要支撑不住之时,迟到许久的安纳塔终于现身。

  “请原谅我的失礼,尊敬的陛下。”法师弯腰向国王行礼。他穿着外出用的羊毛披风和蛇皮便鞋,风尘仆仆却不失一贯的优雅。

  梅斯罗斯状似不在意地摆摆手:“想必是非常紧要的事情,不然你也不会缺席Tyelpe的生日宴会。”

  “如您所想,确实非常重要。我也万分庆幸自己赶上了。”

  在向国王求得宽宥后,安纳塔快步来到小王子身边。原本还在昏昏欲睡的小家伙登时就清醒了,向着他伸出手。

  法师从怀里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浑圆宝石,送到凯勒布理鹏面前。“我的小殿下,请把手放到上面。”

  一只白嫩小手把宝石拿了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他接触到宝石的瞬间,原本透亮无色的晶体忽然发出了幽微的紫色光芒,越来越亮,好像宝石内部充溢了流动的光。

  “这便是我的礼物。”安纳塔向着众人解释。“这种宝石世间罕有,我曾经在别处得到过一颗,这次特意赶过去将它取来。”他笑着看向目不转睛摆弄宝石的小王子。“我将自己的一些力量贯注其中,只要这颗宝石陪伴在Tyelpe身边,即使相隔千里我也能在他遭遇危险时保护他。”

  芬巩和梅斯罗斯对望一眼,均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怀疑。

  黑发中编入了金色丝线的亲王走到堂侄身旁,展开手掌。小王子犹豫了一小会儿,尽管不舍,还是把宝石交给了对方。

  “多谢你的慷慨。”芬巩微笑着向安纳塔道谢,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看不出丝毫虚假。“Tyelpe现在还小,这样珍贵的宝石并不方便随身携带,不如先让他的母亲代为保管。”说完,将宝石递给了站在一旁的侍从。

  “我只是想以防万一而已。”法师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被拿开的宝石。

  “如今有你,有我们陪在他的身边,能出什么意外?”芬巩笑得明朗,好像句句出自真心,令安纳塔一时也辨别不出他是果真如此认为,还是刻意给他下了套。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不好再坚持。“我当然不辜负国王陛下和您的信任,必会尽心尽力教导Tyelperinquar殿下。”

  芬巩没有再说什么,折身回到梅斯罗斯身边。发现对方正在查看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信件。

  他早已在梅斯罗斯的鼓励下开始涉足政事,能分辨出火漆印章来自于分封在东方的卡兰希尔,略一思索,猜出了大概。“事关伊斯特林(注释)?”

  梅斯罗斯合上信笺,将一杯酒递给爱人,自己也拿起酒杯,轻轻相碰。“为你的敏锐而干杯。”

  芬巩抿了一口酒。伊斯特林是位于他们东部的国家,原本两国世代交好,但是最近几年对方却一反常态,不断寻衅滋事。

  梅斯罗斯把伴侣拉近,铁灰色的眼睛凝出锐利的光芒,看向爱人时又被一抹温柔裹住。“他们就快按捺不住了。”

      -本章完-(全文TBC)

注释:伊斯特林是Easterling的音译。

关于瘟疫是否由安姐引起,可以去上一章 一触即发(下) 里找答案~

附上由 @毛球饲喂专员 创作的安纳塔人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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